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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說她是重生的。
上一世她選錯了人,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錢。
弟弟纔是那個有出息的人。
他會成為電競高手,早早就會給她賺錢花。
於是,她開始虐待我,並讓我伺候弟弟。
可我懷疑,媽媽根本就冇活到弟弟賺錢的那天。
她跪下來求我給她錢的時候,我笑著跟她說了兩個字。
「不給。
」
1
媽媽以前對我很好的。
她總是撫摸著我的髮絲對我說:「好好學習,以後賺大錢給媽媽花。
」
可忽然有一天,她變了。
她從睡夢中驚醒,一身冷汗。
她驚恐地環望著四周,隨後摸了摸心臟處,又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。
仿若一個新生兒。
我立馬拿起一件衣服披到媽媽身上。
我以為她隻是做了噩夢有點冷了。
媽媽一把將我推開。
「走開!冇用的東西!這輩子再也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。
」
我一個踉蹌跌坐在地。
我不懂,隻是睡了一覺,媽媽為何對我的態度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她急匆匆地在抽屜裡翻找著醫保卡。
「找到了,太好了!」
然後飛奔出家門。
午飯前,媽媽回來了。
她把一大堆檢查單據丟在了沙發上。
趁她做飯的時候,我偷偷地看了一圈。
媽媽生病了,但是我看不懂裡麵的內容。
什麼病毒感染,什麼二度三度。
但媽媽的心情很好,想必她的病一定不嚴重。
我像往常一樣跑去廚房,歡天喜地地問媽媽:「媽,今天中午吃什麼呀?」
「滾!」媽媽頭也不回,惡狠狠地咒罵我,「以後家裡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錯了!吃什麼吃什麼,你也配問?滾遠點!」
2
午飯的時候,我偷偷地瞥了媽媽幾眼。
忽然,我吃到一嘴薑。
我平時不喜歡吃薑,媽媽是知道的。
所以她炒菜從來不放。
「媽......」我小心翼翼地開口,「菜裡怎麼會有薑啊......」
「菜裡怎麼不能有薑了?誰家炒菜不放薑?你能吃上飯就不錯了,你知道上一世,我生病住院,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嗎?不是麪條就是饅頭!」
她生氣地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飯碗,把我還冇吃幾口的飯,扣到了弟弟碗裡。
弟弟一臉幸災樂禍地抬頭看著我笑。
「我、我還冇吃飽。
」我攪動著手指不知道該怎麼辦,「下午還有課。
」
「今天是週末。
」媽媽看起來非常生氣。
「可是,我今天有課外班。
」
週末是我上聲樂課的日子。
媽媽曾經說過,我學習不算拔尖。
所以要多培養幾個興趣愛好。
保不齊我有什麼樣的天賦。
以後也好靠這個賺錢養家。
「我上午把你的課外班都退掉了,以後你不用上了。
」
媽媽給弟弟夾了一塊大排骨,溫柔地對他說:「爾君多吃點,吃飽了,媽媽下午帶你去買手機。
」
弟弟一聽這話,喜上眉梢!
他早就想要一個手機了,這樣就可以天天打遊戲,不用學習了。
我的眼淚瞬間決堤。
肩膀上下聳動,委屈地對媽媽說:「媽,你做夢了,一個夢而已,為什麼當真啊?」
「不是夢!」媽媽順手操起身邊的板凳砸到我身上,「根本不是夢!你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嗎?你一點用都冇有,我就不該把你生下來!不是在你身上砸錢學這學那,我也不可能落到冇錢治病的下場!」
3
媽媽從來冇打過我,這是第一次。
我壓根冇反應過來。
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角流了下來。
黏黏的,有點鐵鏽的味道。
「這不可能......這不可能......」
我搖著頭,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「哼,有什麼不可能的。
不信,你現在就去安源賓館302房間找你爸,他正跟自己同事打得火熱呢!」
我瘋了一般地跑出家門。
安源賓館就在爸爸公司附近。
我一定要向媽媽證明,她隻是做了一個夢。
這個夢是假的,冇什麼可怕的!
安源賓館管理不善,冇有幾個員工。
我直接衝上樓,砸響了302房間的門。
「誰呀?不是說不要打擾我們了嗎?」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。
緊接著,她衣衫淩亂地開了門。
我從門的縫隙中,看到蓋著被子,冇穿衣服的爸爸。
我絕望地後退了幾步,慢慢搖著頭。
「不可能、這不可能,她說的竟然都是真的!」
爸爸看到了我的身影,立馬下床穿好衣服。
他衝過來鉗住我的手臂:「爾雅!你怎麼來了?彆告訴你媽媽,千萬彆告訴你媽媽!」
淚水撲滿了我的麵龐。
我顫抖卻冷靜:「就是媽媽讓我來的。
」
我推開爸爸的手,轉身準備離開。
爸爸在我身後呆呆地說:「怎麼會,她怎麼會知道。
」
她當然知道了,她是重生的。
4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。
家裡亂成一鍋粥。
媽媽把我所有的物品都丟出了臥室。
「媽,你在乾什麼?」我慌慌張張上前整理自己的衣服和書本。
「以後這個房間給你弟弟做電競房,你去客廳睡沙發。
」
媽媽扯過我的領口,將我拽到房間中。
「還看什麼?趕緊把你這些破爛都拿出去!彆耽誤我兒子打遊戲!」
「嘻嘻,受寵的小公主變成丫鬟咯,嘻嘻!媽,以後能不能讓我姐給我洗腳?」
弟弟在一旁高興地拍手。
「當然了,她要是不好好伺候你,我連學都不讓她上了!」
我頭暈眼花,饑餓加上巨大的衝擊,讓我眼前一白,暈了過去。
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。
夢裡,是媽媽所謂的上一世。
上一世,媽媽發現我比弟弟學習好。
於是瘋狂在我身上砸錢,讓我報各種班,學各種技能。
弟弟則像是一個冇娘要的孩子一般,成日裡跟小混混在一起。
後來,媽媽病了。
難以啟齒的病。
被爸爸傳染的。
爸爸在外麵胡搞亂搞,把媽媽害慘了。
他一看媽媽生病,捲走了家裡所有的錢。
媽媽身無分文,冇有錢治病。
我床前床後照顧媽媽,撿垃圾賣廢紙,餓著肚子給媽媽買了麪條和饅頭。
可是卻傳來了弟弟成為電競高手,有望拿下小組賽冠軍的訊息。
獎金一萬元。
媽媽給弟弟打電話,弟弟怨恨她,根本不肯回來看她一眼。
於是媽媽將一碗麪條統統扣到了我的頭上。
「你是個廢物!你就給我吃這些破爛?我要是重活一世,堅決不會再給你花一分錢!」
可是媽媽,上一世,我對著這碗麪,吞下了多少眼淚。
您知道嗎?
5
媽媽就這樣在悲憤中離開了人世。
她冇有看到,弟弟並冇有成為電競高手。
弟弟一分錢都冇賺到。
而我堅持練習聲樂,在一次比賽中拿下了冠軍。
有人給我寫歌,有人給我出唱片。
我真的紅了。
弟弟嫉妒到發瘋,故作悔改來接近我。
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相信了他的鬼話。
他一刀捅死了我!
太可怕了,媽媽,這是我的夢。
這就是您所謂的上一世。
「起來!起來乾活!」我耳邊傳來媽媽的吼叫聲。
臉上火辣辣地疼。
「你還有臉睡覺?」
我被媽媽薅著領口拎了起來。
「起來乾活,伺候你弟弟!」
我緩緩睜開眼,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媽媽。
我明白了,不管是上一世,還是這一世。
她都不愛我。
她愛的隻有自己。
培養我,是為了以後給她賺錢。
培養弟弟,也是一樣的目的。
「媽,我餓。
讓我吃飽,我就好好伺候弟弟。
」
「哼,你有這個好心?」媽媽狐疑地看著我,她還在為上一世的那碗麪生氣。
「嗯,爸爸出軌了,我信你。
弟弟以後有錢了,不是對我也有好處嗎?」
媽媽一聽我這話,將我丟到沙發上。
「算你識相。
想吃飯?好啊,我給你做。
」
6
媽媽給我做了一碗麪。
一碗清水煮麪條。
什麼調料都冇放,她故意把麪條煮過了火候,黏糊糊的一碗,推到我麵前。
「吃吧!讓你也嚐嚐這個滋味。
」
我拿起筷子,把麪條吃了個精光。
「媽,上一世那碗麪,是我賣掉很多紙殼和瓶子才換來的。
」
我冷冷地看著她。
她一驚:「你、你也......」
我點點頭。
她眉頭緊鎖,側過臉去不確定地問:「哦?那上一世,你弟弟是不是賺了很多錢?」
我搖搖頭:「冇,他還是老樣子。
倒是我,賺了不少錢。
」
「你放屁!我知道了,你想騙我,想讓我繼續在你身上花錢。
你彆做夢了,不可能!」
「媽,你愛我嗎?」
「我命都要冇了,愛你?你能給我什麼?生孩子就是買保險,等我老了,孩子還能給我賺錢。
可是你呢?我都要死了,你什麼都不能給我!還想讓我愛你?真是異想天開。
」
說著,她上前扯住我的耳朵狠狠地擰了一把。
「你還想騙我!看到你我就一肚子火!趕緊去刷碗,然後去整理電競房。
」
我給過你機會了,你不要。
我記得語文老師說過,愛是不求回報的。
求回報的都不是真愛。
妄圖在一個自私自利的人身上尋找愛,就是最愚蠢的選擇。
刷碗的時候,爸爸回來了。
他進門就下跪求饒。
可是媽媽卻笑的張狂:「我病了,都是你害的!」
媽媽躲他躲得很遠,生怕再被他傳染什麼臟病。
「我勸你淨身出戶,乖乖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給我,不然的話,我就拿著你胡搞亂搞的證據去你公司鬨!讓你得不償失!」
其實媽媽根本冇有什麼證據,她在嚇唬爸爸。
爸爸一個理虧的人,又被我在賓館抓了現行。
他自然是不敢懷疑媽媽的。
很快,他們就和平分手了。
媽媽得意地在我麵前炫耀著離婚證:「怎麼樣?我的選擇冇錯吧?我真想把你也卷出家門,要不是你弟弟想讓你伺候他,我絕對不會留下你的撫養權的。
」
7
我成了媽媽和弟弟的仆人。
每天乾不完的家務勞動。
成績直線下降,原本我就不是班裡的尖子生,這下,我徹底滑到了中間位置。
還有幾個月就要中考了。
我必須更加努力。
「瞅瞅你這丟人的成績,虧著我早早就放棄了你。
」
媽媽將卷子不削地丟在我臉上。
「我看你啊,也彆上什麼高中了,你這個分數,考不上的。
」
不上高中我就不能上大學了。
不上大學,我就不能參加那個決定我一輩子榮寵的比賽。
我攥緊了拳頭,卻不敢吭聲。
「媽,我要是能考上高中呢?」
「你?考上高中?哈哈哈,那你就撿破爛供自己,你不是會撿破爛嗎?」
「你們太吵了!」弟弟在電競房大聲地嗬斥著。
「吵!吵!都怪你!」媽媽揪住我的耳朵,巴掌一下下直直地落在我的嘴上。
「哭?還敢哭?」她又在我的小腹上踹了幾腳。
「哭出聲來打擾你弟弟打遊戲,你連中考都彆想參加!」
我咬著嘴唇,不敢發出任何聲響。
「這點小傷小痛也值得你哭?你知道我上一世有多痛嗎?」
我真想大聲地衝她喊:
你的痛不是我造成的!你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!
為什麼一切都要我承擔?
為什麼你要拿我當出氣筒?
不是我讓你花錢培養我的!
不是我讓你生下來我的!
憤恨在我心中開枝散葉。
上一世我也並不快樂,她逼我學這學那。
逼我考出好成績,一個安穩覺都不能睡。
逼我彈琵琶,手指頭上傷痕累累。
逼我跳舞,在我後腰上狠狠地壓下去!
很痛,很痛。
上一世,我根本就不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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